回望京城 ﹣ 採訪

說來幸運。過去三年，大陸沒有很大的天災，我也沒有給派去採訪什麼很敏感的新聞，所以也就沒有給公安拉鎖。

我倒想分享一個小小的感受。外交部說中國沒有新聞審查，中國憲法保障新聞自由，中國保障記者採訪權利，這是常常也聽到的官方說法。

我只記得，在六四週年的那一天，我如常上班。但當天我穿了一件從美國Newseum買回來的T-shirt，上面印有Trust me, I am a reporter。

可我老闆當天叫我去天安門。我的同事知道后，叫我去換衣服，因為我的T-shirt太引起人的注意，去天安門肯定會給保安趕出來。於是我馬上去買衣服了。

結果，去到天安門，我跟攝影師還是給保安發現了。在檢查行李的時候，我們的袋裡面有公司的信，保安看見后，馬上緊張起來，要什麼請示上級。最後，我們給警告，在廣場裡面只可以參觀，不可以採訪。

我們在廣場『參觀』時，明顯的有人跟著監視我們。

雖然沒有給人拉給人鎖，這個經歷也可以看出當局是如何『保障記者採訪權利』吧。也不說這個了，在很多場合，負責媒體聯絡的政府工作人員，也常常『提示』記者，不要向領導問什麼什麼問題，也暗示如果不守規矩的話，會有後果。

前幾天，在辦公室忙的時候，我在想像，如果在我寫稿的時候，政府新聞處或中聯辦的人突然跑到辦公室，強迫報社要刊登一篇文章，否則報社就要關門大吉。面對這情況，我會如何呢？想起也覺得恐怖。

但新京報的編採人員就面對這情況。昨天晚上，北京市宣傳部的官員去新京報的辦公室，要求報章轉載環球時報的社論。報社編採人員拒絕了，但官員威脅說不刊登的或，報社就要關門。儘管編採員工努力抗爭，最後還是轉載了環球時報的社論。正常情况下，一家报社都不会转载其他报纸的社论的，更何况，那篇社论给同行評為垃圾，為當權這傳話的文章。

還有，官員跑到報社來，強迫人家刊登文章，這根本就是野蠻行為。新京報記者的悲憤，可以理解。

內地的媒體和言論自由，還停留在一個很低的水平。內地媒體收到中宣部的指令，不讓報導這個題目，不讓討論那個話題，是時空見慣的事情。記者寫稿時，往往要避重就輕，免得得罪官員。就算沒有報導禁令，當局也跟新聞當事人下禁口令，或是叫學者不要評論。到最後，記者還是採訪不了，寫不了報導。

當有些人常常說中國過去三十年發展很驚人，成功得他們去質疑中國人有沒有需要要那麼多的自由時，想起內地媒體的情況，我心中抹一把汗。三十年的發展創造了驚人的增長數字，但對自由的尊重，根本沒有進步。如果真的沒有新聞審查，就不會有新京報和南方週末的事件。如果真的保障採訪權利，廣場保安就不會那麼緊張，新聞人物和評論員也不會跟記者說：『對不起，當局叫我們不要說。』

靠政府？算吧啦

我同事今天寫的報導，說香港的安老院宿位嚴重不夠，如果要安頓好所用長者，應該要幾十年的時間。而一個長者，如果合資格的話，也最少要等三年，才能去政府資助的安老院。合資格的意思是說老人家的身體有病，照顧不了自己，家裡人也照顧不了他。三年，就是有老人到死的時候，也輪候不到宿位。

家裡人照顧不了他。我要上班，長時間工作，這個是照顧不了他的證明嗎？對不起，不是，社會福利署不會就此覺得你照顧不了老人。

我所以回香港，是因為家裡兩個老人也出事了。爸三年前有腦退化症，還好他退化的情況比較慢。但我媽在9月底得癌症，癌細胞有肺擴散到腦，不能再照顧我爸了。

在媽媽確診前，我們已發現她不能長時間照顧爸爸了。因此，我們找很多福利機構，看看有什麼照顧服務。以前聽說有一些社會服務機構，提供一些日間照顧服務他們，也搞活動幫助他們改善記憶力。可是，很多受政府資助的機構也拒絕了我們，說我爸能走能吃，沒什麼問題，不需要什麼照顧。

OK。我不是要安排我爸住安老院，但我爸記憶不好，試過一天打電話給家人100次。而他會常常跟我媽一起，甚至試過我媽去上手工班，叫他待在家等她，他也會坐立不安，偷偷的跟蹤她，以致她覺得很大壓力。這個不是問題嗎？ 我不是要馬上安排我爸住安老院，但能不能讓他去日間護理中心（就是讓他們早上和下午在老人中心參加活動和吃飯），或者是其他減輕家人壓力的服務？對不起，我爸能吃能走，沒什麼問題。

我媽住院的時候，我們也很傍徨。找醫院的社工問問。說我媽有癌症，不能做飯了，而我爸是不懂打電話去餐廳點餐的，有送餐的服務嗎？對不起，送餐服務人手短缺。現在我媽也要人照顧了，我們可以怎麼安排？回答：你儘快請外籍家庭傭工吧。

我沒有想過請外傭嗎？請一個外傭最快也要一兩個月吧。更何況，願意照顧患病老人的外傭不多。

到後來，經過一番折騰，終於找到一家私人的日間中心給我爸，而我媽的情況比較穩定，壓力才沒有那麼緊張。私人的日間中心，每天250元，比政府的貴了200元。但還好裡面的社工很用心，照顧的很好。我也常常跟不同的朋友說我爸媽的情況，他們推介了一些社會服務給我，讓我情緒好一點，也學習一些照顧著的技巧。

有一天，我跟我爸去老人診所覆診時，叫醫生寫一封信，確診我爸有腦退化。醫生寫信了，還把我爸轉劫到老人醫院跟進。我起初也很感謝醫生，怎知我去到老人醫院時，那邊的醫生說，他們主要是照顧跌傷的老人，記憶退化的不是他們的服務範圍。天啊，我不期待你給我什麼很優質的服務，但也不要把我轉介到錯誤的地方吧。害我浪費了一天。

昨天，社會福利署的社工來我家，幫我爸做評估。我因此請了一天的假。我再說，我不是要安排我爸馬上住安老院。但是輪候安老院要3年，而腦退化是只會惡化，不會好的，所以我也要做相關預備。而且，如果我爸能去政府的日間中心，我每天可以省200元。結果呢？我爸能吃能走，也沒有試過走失，不符合輪候資格。我們擔心如果我媽病情惡化甚至過剩的話，對我爸的心裡行為會有影響。對不起，這個不是這個社工要處理的事。

這幾個月，我真的覺得，政府不是相幫你的，它只是讓你死得不會那麼快。政府機構，只是想把你close file。

怪不得有老人想自殺。

Al Jazeera interview.

2012 and 2013

The year of 2012 is a roller coaster for me, and it is full of blessing.

At work, I enjoy working with my colleagues who are considerate. And 2012 to me is still an exciting year because many important things happen. Throughout the last year, I went to business trips and covered some major stuff, such as Chen Guangcheng, NPC and CPPCC sessions, and 18^th party congress.

Working for long hours were common, and on same occasions, I needed to work across time zones, but I do very much treasure the opportunities because all are eye opening experience to me, throughout which I have learned much and there is still much room for improvements.

I decided to move back to Hong Kong after three years in Beijing, where I had a very good time, because my parents are terribly sick. I do from time to time miss the days in Beijing, where I have met some good friends and met interesting people, and sometimes of course I will feel tired and frustrated at my Hong Kong home for I have no idea about when will all these chaos come to an end.

Yes, I am in the middle of no where and I am lost sometimes on what should I do to deal with my situation, but God is actually watching. Through prayers and supportive remarks of friends, God is indeed sending a message that he has not abandoned anyone who believe in him. The smooth transition for me to head back to Hong Kong and the assistance my family get from social workers are signs that God is leading me through the difficulties.

There is time for everything. Time for birth, time for death, time to plant, time to reap, time to cheer, time to laugh, time to embrace and time to part. I have wondered what's the purpose of God for putting me into all the ups and downs, but often it is beyond my comprehension.

I have joined a one-year Bible reading plan, and the following passage from Ecclesiastes 3:9-13 impress me a lot.

“But in the end, does it really make a difference what anyone does? I’ve had a good look at what God has given us to do—busywork, mostly. True, God made everything beautiful in itself and in its time—but he’s left us in the dark, so we can never know what God is up to, whether he’s coming or going. I’ve decided that there’s nothing better to do than go ahead and have a good time and get the most we can out of life. That’s it—eat, drink, and make the most of your job. It’s God’s gift.”

Chinese version of versus 12 and 13. 『我知道世人 、莫強如終身喜樂行善。並且人人喫喝、在他一切勞碌中享福．這也是　神的恩賜。』

Enjoy what I have is already a God's gift.